平陵

山无陵,江水为竭。

【列国年刊】雙齐向

@李定谔(˙ー˙ 冽境老师配了画哦!!

我又来踩点发了,咕咕。


见证一个政权的盛衰荣辱真的很有感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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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不还

   公元前221年,他跪在那座方正的墓碑前,冰凉的指尖触摸着早已冰凉的名字。他的白裳,早已是血迹斑斑。

   真怀念孩时。

   我们又要见面了。

   你应该……不想见到我了吧……

   

   “姜哥哥!”一个可爱的孩子才到院子门口,就飞奔向屋子。姜齐见到弟弟,立马放下手中的奏折,跑出门外将田齐一把抱起。“小田今天怎么想起来找哥哥了?”姜齐捏了捏田齐的鼻子。“我想哥哥了啊!”田齐抱着哥哥的脖子,一个劲儿的撒娇,咯咯笑着。姜齐也笑了,只是,笑的没那么轻松。

小田,希望你一直无忧无虑,快乐下去。

转眼,就到了新春佳节。“哦哦!下雪了!”田齐的目光里流露喜悦。“哥哥,等明天雪都积下来了,我们打雪仗好不好?”小田看着哥哥,满是期待。“可以啊。”难得放个假,姜齐也想放松放松,顺便陪陪平常不能常见到的弟弟。第二天一早,小田就醒了。快速穿好衣服、洗漱、用餐,甚至最后一口饭还包在嘴里,就“嗖”的发射往哥哥的房间。“哗——”小田一把把哥哥的被子掀开,扑在哥哥身上。“小田你快下来,哥哥要被你压死了。”姜齐被这个猝不及防的“仪式”惊吓了一把。“嘻嘻。”田齐眯着眼睛,露出雪白的牙齿,冲哥哥一笑,便从他身上下来了。姜齐遂起床,走完一套流程,便要同田齐走出屋门,突然觉着有什么在拉他的衣服。回头一看,原来是小田。田齐向姜齐伸出胳膊,眨巴眨巴眼睛。姜齐懂了,这小子,看来今天是要黏上他了。他宠爱又无奈地摇摇头,遂抱起田齐,点了点他的额头,走出门去。

雪很凉,风很冽,加上现在还是大早上,真的是“不出手”又“冰上走”的时候。旁边的仆从冻的又是呵手,又是剁脚,甚至后来跑起了圈,依然缓解不了寒冷。可田齐和姜齐却不觉得,他们之间的温情,早就足以使寒冷消融。

    在姜齐的治理下,国泰民安,姜齐也很受大臣们拥戴。可是,总有不服的人,其中,田氏最为居多。田氏为国家效力最多,但地位却比不上其他人,这让他们非常恼怒。表面上,他们依然积极做事。谁知,背后正在酝酿一场阴谋。

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

可东风去哪儿借呢?

这可用不到借。

田齐早就被当做棋子握在手中,就等待时机将这颗棋子下在棋盘上了。

这几年,姜齐肩上的任务越来越重,宫中事物、地方官呈上的书尚未处理完,又哪儿来时间去找田齐?田齐刚读书时,总是觉得太无聊,想着找姜齐玩。姜齐每次都用忙碌来推脱,也不是推脱,他是真的忙碌。每次听见弟弟要找自己,内心狂喜,但无奈公务缠身,只好淡淡地推掉。田氏的人见此,便挑唆道:“田氏如此为国家出力,却未得高位,大王肯定担心田氏有人抱怨啊!如今连你也不见,可见是在忌惮我们啊!”“不会的!姜哥哥一定是很忙才不陪我玩的!再说他以前明明对我这么好。”小田齐鼓着腮帮子,对长辈们这样的话很不满意。“傻孩子,那是障眼法啊!你想想,倘若有一天他的权力不济,谁对他的威胁最大?谁最有可能取代他?当然是你啊。他这么做,是在扫除障碍啊!”

呵!好一派胡言!

田齐这次闭口不言,似乎是被说动。

  

    少时无忧,毕竟如烟花,灿烂一瞬,随后便湮没在某个寂静的小巷。纯真的年华如流水,总爱踏歌前去。

有一次,姜齐邀请田齐一同出去打猎。“乱花渐欲迷人眼,浅草才能没马蹄。”正事草长莺飞的好时节。在去往捕猎的地方的路上,二人有说有笑。只不过田齐说话有些小心。“嗖——”一支箭突然向田齐射来,还好他反应快,躲开了。这一箭让田齐恼怒了,他吼道:“谁?给我出来!只有胆子放冷箭了吗!”过了好一会儿,没有任何动静。田齐正欲下令找出放箭的人,他叔叔来了。“田大夫如何在此?!”姜齐吃惊地问。“未接邀请擅自跟随,还请大王恕罪。只是公子生性顽劣,我们实在不放心。”“田大夫这是不相信寡人啊!”“岂敢!”田大夫连忙跪下。“罢了,今天可真扫兴。回去吧!”姜齐似乎有些愤怒,随后便命令回宫。回宫后,田大夫悄悄拉住田齐:“我恰巧撞见那个人,那个人看到我带了两个随从,料想应该敌不过,就跑了。从中掉落一支箭,你猜箭上纹了什么图案?”“什么?”“正是大王最爱的图案。”“……”“好侄子啊,平常你可得注意啦!我本来是想把那支箭带回来的,让咱们田家的人评评理。可是又怕他们冲动,冒犯了大王可就不好啦。大王虽忌恨我们田氏,可他还算个好国君啊,我们怎么也得为苍生着想啊。委屈你了,孩子……”说完,还用衣袖擦了擦他“痛心”的眼泪。田齐暗暗握紧了拳头。

“大人。”

“做的不错。”田大夫晃了晃酒杯,勾起一抹笑容。

    公元前379年,那句话,那件事,依然深深烙在他的心中。似乎再缺一根柴,他心中的那把火就会熊熊燃烧。“咚咚——”传来轻叩门的声音。“哥,我来看看你。”门外响起小田的声音。姜齐知是弟弟,加上自己已经很累了,也就不虚伪的留客了,“我还有些事在手,就不招待弟弟了,弟弟的心意我明白了,还请回吧。”“哥哥怕不是故意回避我吧!毕竟,我可是你帝王之路上的一个障碍。”田齐冷笑一声,便甩袖走了。自己好心好意来看他,却连门都没开就被拒绝了,田齐开始有点相信曾经长辈们的话了。只不过,少时的欢乐依然使他心中有所羁绊。

姜齐听弟弟这么说,心中大惊,密诏亲信的大臣,说与此事。大臣们有的说是田齐早有谋反之心,也有人说田氏狡猾,不惜拿田齐当棋子。姜齐本身就疼爱弟弟,听这么一说,也就当是田齐被蒙蔽了。又想起多日不见弟弟,好不容易弟弟来了一趟,还被自己请走了,心里着实愧疚。便起身,不顾已经疲倦的身子,亲自去找田齐。田齐见哥哥来了,有些惶恐,恐怕是自己的那一句话他往心里去了。

“今日有所冒犯,还请赐罪!”

“哎!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这样。误了你的好心,是为兄错在先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对了,今日是十五,晚上去院中赏月吧?”

“难得相聚,不如在宫中走走?”

“……”姜齐面露难色。他今日甚是疲倦,今日来找弟弟,已是不容易了。

“哥哥,怎么了嘛?你脸色有些难看。”

“没什么,那就去走走吧。”

“着火了!不好了,着火了!来人救火啊!”突然有人大喊。

正在散步的二人问声望去,那可不是田齐一家的屋子!田齐连忙冲回家。那里有太多的记忆,小时候的顽皮与欢笑,读书时的种种寂寞与无聊,以及,他已经逝去的母亲的味道。可眼前,只剩下还在背灼烧的外壳。“啪——”一个巴掌重重拍在姜齐脸上。“满意了吗?这样你满意了吗!也对,还差一样。”田齐吼完便向还在被火焰吞噬的屋子冲去。“公子!”一旁的仆人,连忙拉住田齐。“让我进去,我死了,他就彻彻底底满足了!你们别拦着我!放开我!”田齐声嘶力竭,最终只是跪下来无望的哭泣。“你还在这儿干嘛?看我笑话吗?还是看我没死你就不甘心?滚!给我滚!”“小田……”“滚!!你虚伪的把戏我受够了!”田齐稍微平静了下,“怪不得我要出去的时候你脸色不对呢?啊?这场火没烧着我,失望了吧?滚!别让我在看到你!哈,哈哈……”田齐的笑声越发凄厉。“不。”田齐又回头望了望姜齐,“姜齐,你等着吧,我会让你死在我手下的。”姜齐不敢相信这一切,他像失了魂似的,跌跌撞撞地回去,一夜未眠。

不远处的一颗树后,有人勾起了阴谋得逞的笑容。

数月后……

“公子作战不用这把宝剑,却和士兵们用一样的兵器,这是为何?”

“这把剑,是专门用来杀他的。”田齐抚摸着手中的宝剑,勾起了邪恶的笑容。这把剑,可是你送我的啊,我的好哥哥。

“不好了!田氏的军队已经攻破都城了!”

姜齐脑袋一嗡。

“小田……”姜齐望着眼前的人,熟悉,又陌生。

“你这样喊真令人恶心。”田齐轻蔑地一笑。

“……”姜齐知道已无力回天,闭上了他的双眼,两行泪水滑落。

“真是令人厌恶。下去吧,在阴间好好做你的皇——帝——”便要拔剑。

“!!!”田齐的剑停在半空。

他的剑还是雪白,而面前的人的手上早已沾上自己的鲜血。那个人睁开双眼看了看他,便闭上了,再也不会睁开了。

 而他,似乎也满意地笑了。

     某一天,田齐的叔叔突然对他说:“帝王之路,是用仇恨、鲜血以及……自己的愚蠢铺出来的。”说完,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     “哎?叔叔你又在疯言乱语什么。”田齐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,只是不敢相信,或者说不愿相信。再者,怎么对叔叔动手啊!

     

     迟了……

     一切都迟了……

     对不起……

     一切……就这样错了……

     他缓缓闭眸,微微一笑,似与墓中人碰头,便一起缓缓睡去……

     

     又下雪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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